去年，环保组织印尼地球之友(Friends of the Earth Indonesia)向埃隆·马斯克(Elon Musk)递交了一份请愿书，敦促他不要投资印尼不断扩张的镍业。该组织更广为人知的名字是WALHI，它警告马斯克，如果他接受印尼政府让特斯拉汽车公司(Tesla Motors)在印尼生产汽车和电池的提议，他的公司将成为持续环境灾难的同谋。
近年来，随着电动汽车市场的增长，印尼大幅增加了镍的开采。但镍业在那里有破坏环境的记录，包括在奥比群岛，那里的矿山和冶炼厂造成的污染已经把海水染成了红色。
该组织在一封由48家美国组织共同签署的长信中写道：“我们理解，特斯拉在其供应链和镍电池方面投入了大量资金，并将其视为‘绿色’投资。然而，印尼的镍业有破坏环境、定罪、威胁滥用民主和公平、威胁弱势群体以及多次违法的记录。”这封信呼吁马斯克终止对印尼镍业的直接投资，禁止在特斯拉的运营中使用印尼镍，并在特斯拉的业务中遵守联合国的人权标准。
马斯克是特斯拉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该公司在2022年生产了140万辆电动汽车，较前一年增加了近50%。该公司目前正在为确保获得其汽车所需的镍而展开竞争。在向清洁能源转型的背景下，越来越多的企业进入电动汽车市场，对镍、锂、铜等原材料的需求将继续上升。在全球范围内，这将创造经济机会，就像它对全球最大镍供应国印度尼西亚所带来的那样。
近年来，该国已成为电动汽车行业的关键参与者。它大幅增加了镍的年采掘量——从2017年的34.5万吨增加到了2022年的160万吨——现在正在迅速建立自己的电动汽车电池产业。据路透社报道，在过去的三年里，印尼已经与现代、LG和富士康等全球制造商达成了十多项电池材料和电动汽车生产的交易，“价值超过150亿美元”，现在正积极向特斯拉示好。
但是，这样的经济机会也伴随着生态风险，为了理解这些风险，我们可以看看印尼奥比群岛面临的挑战。
位于海洋生物多样性热点，被称为珊瑚三角，是地球上珊瑚品种最丰富的家园，该地区的水域长期维持着居民渔业社区。但这些富含矿石的岛屿已成为该省镍矿业的中心，自2008年镍矿矿工来到这里以来，这一重要的生态区遭受了严重破坏。数千公顷的森林被砍伐，为露天采石场让路，而矿山排放的有毒泥浆沉积物渗入裸露的土壤，并在雨季被冲进周围的水道。
在哈马赫拉岛，有毒残留物破坏了珊瑚礁，那里栖息着许多海洋物种，如鲭鱼、金枪鱼、巨型鲹鱼和豹珊瑚石斑鱼。WALHI希望防止更多的破坏。这项工作的主要成员隶属于该组织的北马鲁古分会。其中两名成员，Upaiwan Umar和Ariella Toety，亲自记录了小渔村Kawasi周围的海洋破坏。他们最近在一次关于Zoom的采访中描述了这些影响。Toety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眼睛炯炯有神，举止迷人、随和。她站在一所杂乱的房子的宽敞大厅里，身侧是身材魁梧的Umar，他宽阔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向我打招呼。
Umar说，由于附近镍矿排放的有毒废水，当地的鱼类资源急剧减少，Toety充当他的翻译。Toety说:“它们中的大多数都属于Harita集团，”Harita集团是一家颇具影响力的印尼企业集团，在该地区经营着多家矿业子公司。Toety摇着头说，村民们的生计遭到了破坏，政府没有向他们提供任何经济补偿。“根本没有补偿。”
一名Harita发言人强烈否认该公司对该村渔业的破坏负有责任。她说，该公司的采矿废物没有污染周围的水域，而且该公司使用以前的采矿坑作为废物容器，这符合政府的规定。尽管如此，由于简单的化学反应，如此多的采矿活动仍有可能对生态造成破坏。
环境顾问Ellen Moore说：“尽管Harita做出了保证，但全球采矿业利用反污染保障措施的记录屡屡失败。”她提到了北美尾矿坝崩解并随后将有毒采矿废料排放到附近湖泊和河流中的多起事故。
Moore还指出，当其中的硫化物暴露在空气和水中时，尾矿可能会将硫酸浸出到周围的地下水水库和河流中。由此产生的酸性径流会降低居住水体的pH值，严重危害水生生物。
尾矿坑的使用并不总能防止环境破坏。对加拿大采矿业进行过广泛研究的地球物理学家Steven Emerman说，尾矿坑防止水污染的有效性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许多因素，例如“坑下岩石的渗透性、通过坑的地下水通道、地下水与坑外地表水之间的相互作用，以及为防止周围地下水和地表水受到污染而采取的工程措施。”
Kawas居民说，采矿污染了他们的渔业，导致他们失去了主要的收入来源。(类似的情况已经在苏拉威西中部的莫罗瓦里地区发生过，那里的许多渔民被迫放弃他们以前的职业，转而成为镍矿的劳动者。)
特斯拉也没有回应置评请求，该公司似乎渴望与印尼矿业巨头开展业务。去年8月，印尼政府得意地宣布，该公司将很快开始从该国进口加工镍产品。
但支持者显然担心，特斯拉无视Kawasi和其他被剥夺权利的印尼农村社区的权利侵犯，将进一步鼓励镍业的侵权行为。因此，未来的特斯拉客户将承担道德责任，要求特斯拉和其他电动汽车制造商适当补偿那些因努力减少我们的集体碳足迹而负担过重的人。
Toduku河等淡水源也可能被采矿废物污染。Toety说，虽然现在评估海产品和饮用水中存在的这些毒素造成的损害还为时过早，但未来几代人的健康很可能会受到损害。“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生病，但我们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看到损害，”她说。
此外，作为鼓励镍加工增长的整体行动的一部分，政府此前鼓励在Halmahera岛上建设一家冶炼厂，那里的一个大型镍开采项目也在进行中。该工厂于2021年开始运营，目前主要生产电动汽车电池组件。该工厂由控股公司Harita Group和中国宁波传奇控股(Ningbo legend)共同拥有。
燃煤冶炼厂产生有毒烟雾，严重降低了附近的空气质量。“许多人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呼吸问题，”Toety说。同样，苏拉威西岛东南部科纳威地区的居民也抱怨，在他们辖区内一家镍冶炼厂投产后，与呼吸有关的疾病急剧增加。
与此同时，南哈马赫拉岛的管理部门在保护岛上的农村社区方面做得很少。2018年，为了在Weda Bay建立一座镍矿，土著Sawai社区被迫离开其公共农业用地，但当局未能进行干预。此外，就像对待Kawas的村民一样，政府没有确保为破坏了Sawai人生计的人提供足够的赔偿。
相反，国家机构本身似乎在为强行征用农村土地提供便利。当Kawasi居民试图抗议他们的农田被没收时，他们受到了刑事指控。Toety在随后的一份书面声明中说：“有些人因为努力捍卫自己的农田而被定罪。”
最近的这些丑闻也不代表官员渎职的孤立事件。早在2004年，当Halmhera的一个土著社区抗议将一片森林转为金矿时，他们遭到当地警察的暴力报复，导致一名平民示威者死亡。
Toety说：“我们强烈怀疑南哈马黑拉地方政府参与了采矿许可证的腐败。”这一指控与记者们的类似说法相呼应，即中苏拉威西省腐败的官员将镍矿租约授予了一些公司，这些公司要么绕过了正当的招标程序，要么依靠使用伪造文件获得官方授权。南哈马黑拉州政府的代表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特斯拉也没有回应置评请求，该公司似乎渴望与印尼矿业巨头开展业务。去年8月，印尼政府取得了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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