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债务上限的辩论上,又是一个似曾相识的案例。
在2022年11月重新控制众议院的共和党人威胁说,他们不允许提高债务上限,除非他们得到未指明的开支削减作为回报。这样一来,他们有可能将美国政府推入违约。
关于债务上限的边缘政策已经成为一种惯例——1995年克林顿政府时期发生过,2011年巴拉克·奥巴马担任总统期间又发生过,最近一次是在2021年。
作为一名经济学家,我知道国债违约会产生现实生活中的后果。即使是将美国推向违约的威胁也会对经济产生影响。2021年8月,仅仅是潜在违约的可能性就导致了美国信用评级被前所未有的下调,损害了美国的金融声誉以及包括退休人员在内的无数个人。
而这仅仅是由违约的阴影造成的。实际违约的破坏性要大得多。
美元的崩溃
最严重的后果可能是美元崩溃,并取代美元作为全球贸易“计算单位”的地位。
日复一日,大多数美国人可能不知道作为世界计算单位所带来的经济和政治力量。目前,从石油和黄金到汽车和智能手机,世界贸易的一半以上都是用美元结算的,欧元约占30%,其余由其他货币构成。
由于这种主导地位,美国是这个星球上唯一一个可以用自己的货币偿还外债的国家。这给了美国政府和美国公司在国际贸易和金融方面巨大的回旋余地。
无论美国政府欠外国投资者多少债务,它都可以简单地印钞偿还他们所需的钱——尽管出于经济原因,这样做可能并不明智。其他国家必须购买美元或欧元来偿还外债。而他们这样做的唯一方法就是要么出口超过进口,要么在国际市场上借入更多的美元或欧元。
美国不受这些限制,可以在几十年的时间里积累巨额贸易逆差,即进口超过出口,而不会产生同样的后果。
对美国公司来说,美元的主导地位意味着它们不像外国竞争对手那样受制于汇率风险。汇率风险是指货币相对价值的变化如何影响公司的盈利能力。
由于国际贸易通常以美元计价,美国企业可以用自己的货币进行买卖,这是外国竞争对手无法轻易做到的。这听起来很简单,但它给了美国公司巨大的竞争优势。
如果共和党人迫使美国违约,美元可能会失去国际记账单位的地位,迫使政府和公司用另一种货币支付国际账单。
也失去了政治权力
由于大多数对外贸易以美元计价,贸易必须在某种程度上通过美国银行进行。这是美元主导地位赋予美国巨大政治权力的一个重要方式,尤其是在惩罚经济对手和不友好的政府方面。
例如,当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对伊朗实施经济制裁时,他拒绝伊朗使用美国银行和美元。他还实施了二级制裁,这意味着与伊朗进行贸易的非美国公司也受到了制裁。在进入美元市场或与伊朗进行贸易的选择中,世界上大多数经济体选择了进入美元市场并遵守制裁。结果,伊朗进入了深度衰退,其货币暴跌了约30%。
美国总统乔·拜登(Joe Biden)在回应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特别军事行动时也做了类似的事情。限制俄罗斯获得美元的渠道已经将该国推入了濒临萧条的衰退。
今天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单方面将这种程度的经济痛苦强加给另一个国家。而美国总统现在只需要一支笔。
竞争对手得到回报
美元崩溃的另一个后果将是增强美国全球影响力最大竞争对手中国的地位。
虽然欧元可能会取代美元成为世界主要记账单位,但人民币将跃居第二。
如果人民币成为一种重要的国际记账单位,这将提高中国在经济和政治上的国际地位。事实上,中国一直在与其他金砖四国(巴西、俄罗斯和印度)合作,接受人民币作为记账单位。在其他三个国家已经对美国在经济和政治上的主导地位感到不满的情况下,美国违约将支持上述努力。
他们可能不是唯一这样做的国家:最近,沙特阿拉伯表示,它对用美元以外的货币交易部分石油持开放态度——这将改变长期以来的政策。
严重的后果
除了对美元以及美国经济和政治影响力的影响之外,违约还将在许多其他方面和无数人身上产生深刻影响。
在美国,数千万依赖政府支持的美国人和数千家公司可能会受到影响,经济很可能陷入衰退,甚至更糟,因为人们预计美国很快就会陷入低迷。此外,退休人员可能会看到他们的养老金缩水。
事实是,我们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会有多糟糕。美国违约造成的损失规模很难提前计算,因为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
但有一件事我们可以确定。如果共和党人对债务违约的威胁言过其实,美国和美国人民将遭受巨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