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凤仪:懂得“小爱”,成就“大爱”

凤凰山上凤仪亭

《环球》杂志记者/刘娟娟

8月之初,辽宁丹东,凤凰山上迎来凤仪亭。凤仪亭之名,源于香港著名财经小说作家、企业家梁凤仪。

梁凤仪与凤凰山结缘于5年前,彼时凤凰山雄险幽奇的壮美景色给她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象,时时萦绕心间。而凤凰山景区仰慕梁凤仪文人之风,更被她与刚刚去世的先生黄宜弘伉俪二人历经磨难、终生相守的爱情故事所打动,专门兴建凤仪亭以记之,为凤凰来仪的美丽传说赋予了更丰富的人文内涵。

自40岁那年写下第一部小说《尽在不言中》,30多年来,梁凤仪已发表超过1200万字、逾100部小说及散文。除了波诡云谲的商战与爱恨情仇,家国情怀也是她小说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两年前采访梁凤仪,她的飒爽干练给《环球》杂志留下深刻印象;如今再与梁凤仪对话,发现她虽痛失所爱,却依然如往昔般坚韧。

《环球》杂志:凤凰山上凤仪亭,这背后有怎样的故事?

梁凤仪:凤凰山是国门名山,且是国家4A级旅游景区。传说,唐太宗李世民曾登上丹东高山,眺望国界,受到凤凰朝拜,皇帝十分高兴,因而命名此山为凤凰山。

丹东作为边陲福地,如今既日趋繁盛且发展条件优良,又兼具小镇般宁静整齐及山明水秀之魅力,未来一定可以成为一个有可喜可贺成绩的城市。

最难得的是,丹东重视经济发展,又特别注重文化内涵,多年前便开始培植自身成为文艺界聚焦之地。不少文人雅士每有余闲便前来丹东,体验自然风貌,享受天然美景,将丹东的名山灵气融汇于他们的文艺作品之中,迭有佳绩。

故而,丹东政府从文人口中得知本人与丈夫黄宜弘有一个关于“凤仪亭”的爱情故事时,觉得正好就此以本人小名命名凤凰山上、情人谷内、吊桥两旁的双亭为“凤仪亭”,增加凤凰山的传奇及文艺色彩。

没有感情(包括爱情)的文学作品是很难感动人的。我的小说素材都是源自我的人生,描写的爱情故事也多少受我本人的爱情故事所影响。职业女性,不管成功与否,都会对爱情有所憧憬,有所向往。是否能有自己的爱情故事,那要看缘分,以及自己的努力了。

《环球》杂志:作为一位著名作家,又是当代杰出女性的代表,你怎么看待你小说中的爱、你自己的爱以及当代人的爱?

梁凤仪:今日,凤仪以一个创写香港回归年代故事的文坛过客,承蒙丹东政府厚爱,愿以凤仪亭纪念我与先夫黄宜弘的爱情故事,我铭感于心。先生曾为我在深圳家居后花园建了一座亭子,并亲书“凤仪亭”三个字悬挂于亭上。今天宜弘的“凤仪亭”三字得以重新镶挂在凤凰山、情人谷的双亭之上,丹东同胞的隆情高义,无以为报。

唯一坦然的,是希望通过我们夫妻的故事,可以告诉大家,今日世界极之宝贵的,除了经济与科技,还有人类感情。我们爱民族、爱国家、爱同胞、爱社会、爱家乡是大爱,我们爱父母、爱兄弟、爱朋友、爱伴侣虽是小爱,一样可以产生无穷的力量,让我们的人生更有意义、更有价值、更加美丽、更加精彩。更重要的是,懂得“小爱”方能成就“大爱”。我的小说写的多是“小爱”中男女真正的爱情,我自己的爱情也是如此。

《环球》杂志:你们伉俪长期以来推动香港与内地的文化交流,这其中有哪些难忘的事?

梁凤仪:令我们最难忘的,是2018~2019年,宜弘出钱出力,帮助我为纪念母校香港中文大学成立55周年筹款,他还鼓励我编写策划了一出舞台剧《挚爱》,成绩意想不到地好:跨两年时间在太平洋两岸演出了11场,演出地点有加拿大温哥华,有北京、深圳和香港。故事讲述的是香港回归路途上的爱情故事,背景是回归之前香港的财经社会状况,以及回归日之后发生的国际金融风暴,演出在观众中引发很强的共鸣。

演舞台剧一般是要亏本的,我们《挚爱》一共筹得1.5亿港元还多,一定算是个奇迹吧。《挚爱》的演出团队也很了不得,海内外的中大校友和校内高层,包括校董会主席与历届校长史无前例地联袂演出。在北京演出后,中国现代文学馆召开了《挚爱》演出研讨会,数十位国内文艺大师出席并撰文提出意见,对我们这些业余的演出者高度表扬、嘉许,这份鼓励对我们来说实属难能可贵。

《环球》杂志:文化交流在增进香港与内地民众尤其是年轻人的相互了解方面有怎样的作用?

梁凤仪:除了《挚爱》,庆祝香港回归20周年时,香港话剧团和香港中文大学(深圳)还分别在香港和深圳演出了我的另一个作品——《我们的故事》,也是个舞台剧。它们都是用演艺的形式让海外、香港以及内地的年轻人,一起亲身体验文艺合作和交流的魅力,效果都非常好。现在,我们正计划2022年再由中大海外校友回来在丹东演出《凤凰山的故事》,这种延续让人很振奋。

《环球》杂志:你的财经小说对内地读者有很大影响,其中一些小说还拍成了影视作品。感觉近年你的作品主题、内容、风格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从纯粹的财经爱情小说,偏向政治爱情小说,为何有这样的转变?

梁凤仪:没有改变风格。香港是国际著名的财经城市,当然也是充满政治活动与色彩的地方,尤其是回归前后。把现实生活的种种融汇在爱情故事里,从来都是我写作的宗旨与作风。寓现实于小说之中,是我以文学向历史交代的使命。财经小说内有政治,政治小说内也有财经,而爱情故事是必然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