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加大镍出口的禁令

长期以来，经济学家一直建议印尼减少对大宗商品出口的依赖，促进经济多样化。印尼政府一直通过设立经济特区和免税期来实现这一目标。但在2020年，2019冠状病毒病引发的经济衰退导致了更严厉的多样化措施，禁止出口所有未经加工的镍。

将出口禁令作为一种产业政策工具是有争议的，因为它会造成市场扭曲。

镍是生产大多数可充电电池的重要材料，随着全球追求净零排放的雄心，镍在全球供应链中的重要性急剧增加。由于印尼是最大的镍矿生产国，总统佐科·维多多(Jokowi)对利用这一优势提高镍矿出口禁令带来的国内附加值持乐观态度。

创造国内价值被认为是佐科·维多多的首要目标。近140亿美元投资于印度尼西亚的镍冶炼厂产能，印度尼西亚的镍下游省份Maluku Utara和Sulawesi Tengah，在2021年实现了两位数的增长，主要受该行业投资的推动。佐科·维多多强调，禁令使印尼的镍相关出口价值增加了30倍。

由于印尼是最大的镍矿石出口国之一，该禁令导致镍及其衍生品的国际价格上涨。冶炼厂的投资者现在可以享受到更便宜的镍矿石国内价格和更高的镍金属出口价值。除了免税期和对资本和能源密集型开采至关重要的廉价能源之外，冶炼厂实际上还得到了政府的补贴。

人们可能认为降低短期效率是为了将来的收益。镍下游的最终目标是将印尼定位为电动汽车(EV)的主要生产国，实现这一目标可能会带来短期损失。

印尼开采的大多数镍更适合生产不锈钢，而不是可再生电池。一般冶炼厂的激励措施和镍出口禁令使投资偏向不锈钢生产，而不是电动汽车。印度政府不得不采取措施，遏制不锈钢产量的增长——包括对镍铁出口征税——以支持电池生产冶炼厂和高压酸浸处理设施的发展。

然而，用于电动汽车电池的镍的加工过程会带来巨大的环境和碳足迹。如果印尼想要进入全球电动汽车产品市场，尤其是西方市场，这一点非常重要。电动汽车及其零部件通常仍比传统内燃机汽车贵，而且仅印尼市场还不足以形成足够的规模。

进入欧盟和美国市场可能具有挑战性。除了环境问题，两国都有自己的产业政策。欧盟(EU)就镍出口禁令对印尼采取法律行动，并在美国的支持下获胜，这一事实无助于解决问题。

中国市场规模更大，增长速度更快，是印尼电动汽车生产的潜在市场。但中国销量最高的电动汽车使用的是无镍电池。全球镍短缺促使生产商通过技术创新减少甚至消除电池中的镍含量。

印尼政府正在考虑降低电动汽车进口税，以鼓励国内采用电动汽车。虽然这一政策可能有助于印尼国内电动汽车的普及目标，但它与镍下游的目标背道而驰。印尼电动汽车生产商必须与进口电动汽车竞争，这可能会进一步降低国产电动汽车的市场份额，并阻碍投资者建立印尼电动汽车产业。

镍是整个电动汽车价值链的一小部分，建立电动汽车产业需要的远不止镍出口禁令。但印尼的镍下游政策将持续下去。已经承诺在该政策规定的条件下在印尼投资的公司有抵制改变现状的动机。如果要在佐科·维多多2024年结束第二任期时，把以资源为基础的下游发展作为佐科·维多多最大的政绩之一出售，政府就必须考虑到该国作为一个不可预测的投资目的地的声誉。

对于下一任印尼总统来说，“下行”不会变得更容易。政府资金将受到过去基础设施项目债务和印尼新首都建设的限制。随着可再生能源产业变得越来越复杂，可预测的供应链、适当的执法、市场准入、人力资源和技术等因素将变得更加重要。印尼政府必须解决这些问题，以改善印尼的商业环境。在制定印尼的产业政策时，依靠出口禁令并不是什么神奇的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