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Godgift Inemesit一家八口人中,没有人确定他们每天何时能吃上饭–除了她的三个孩子,其中两个患有疟疾。她无法支付他们所需的药物,也无法定期喂养其他家人。
像大多数尼日利亚人一样,这个家庭的积蓄都被困在了银行里。在总统选举前夕,重新设计的货币使这个非洲最大的经济体陷入危机:在一个依赖现金的国家,没有足够的新纸币。
对于28岁的Inemesit来说,现金短缺意味着她的丈夫、母亲、4到8岁的孩子和其他两个亲戚,甚至连食物和药品等基本生活都要削减。最近的一个下午,只有孩子们得到了面包和热饮。
Inemesit在香蕉村的家中说:“我们通常吃三顿饭,但现在我们有时只吃一顿,因为没钱用。”香蕉村是尼日利亚首都阿布贾南角一个拥挤的棚户区。
她说:“我们被告知要把银行里的旧货币(纸币)扔掉,新货币就要来了。但我们既没有新货币,也没有旧货币。一切都很艰难。”
顾客们在银行和自动取款机等了一整天,只取出足够用一天的钱——奈拉。银行大厅里爆发了争斗,愤怒的客户袭击了工作人员,抗议者放火焚烧了金融机构。无法进行交易的企业被迫关闭,人们以更高的利率非法出售新币。
随着人们越来越渴望现金,这种影响可能会波及到2月25日的总统大选。尼日利亚人希望选出一个人来解决各种挑战,从去年造成数千人死亡的安全危机到疲弱的经济。
致力于防止冲突的国际危机组织(International Crisis Group)表示,货币短缺“已经造成了巨大的困难,这可能会使更多选民容易受到贿选的影响,并进一步加剧选举紧张局势”。
面临越来越大的寻找解决方案的压力,已达到任期限制并将于5月离任的尼日利亚总统穆罕默杜·布哈里表示,他已指示尼日利亚中央银行“部署一切合法资源和合法手段”,以确保人们“轻松提取现金”。
“对于这些意想不到的结果,我深感痛苦,并真诚地同情你们,”他说,同时仍然为这些变化辩护。
专家指责政策制定者“匆忙”推出了新的奈拉纸币。央行行长Godwin Emefield认为,一些政府官员正在“购买新钞并有目的储存起来”。
中央银行表示,改造后的货币将有助于在选举前遏制洗钱,将西非国家转变为无现金经济,并对抗超过21%的通胀,这是17年来的最高水平。
Emefield说,她和其他许多人一样,已经开始对选举失去兴趣,在投票率多年稳步下降之后,提高选民参与度的希望变得渺茫。
她在2019年投票,当时只有34%的注册选民投票选举总统。但随着今年大选的临近,她的选票和对一个更好国家的希望已经破灭。
“鉴于我们现在所面临的情况,我没有再次投票的目标。当你没有力气走到他们投票的地方,你怎么能去投票呢?”她说。
现金短缺让尼日利亚的生活更加困难。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截至2021年,尼日利亚只有45%的成年人拥有银行账户,63%的人口处于贫困状态,33%的人失业。这场危机加剧了通胀飙升和货币贬值的困境。
总统竞选的三位主要竞争者承诺为尼日利亚带来民主变革。执政党的Bola Tinubu说,他正在寻求“重新燃起希望”,而主要反对党的Atiku Abubakar 则希望“拯救”尼日利亚。工党的Peter Obi在最近的民意调查中处于领先地位,他承诺要“重建”国家。
尼日利亚情报公司Stears的高级治理分析师Joachim maceong说,缺乏现金已经影响了非正规部门中小企业的消费模式和贸易,非正规部门是一个主要的雇主,包括农业、街头和市场贸易以及公共交通。
印度央行多年来推动经济无现金化,导致去年数字交易增长了150%。然而,不可靠的数字支付平台迫使许多企业使用纸质奈拉。
maceong说:“阻止人们获得现金的成本远远超过任何好处。”
在自动取款机上,人们正在做出他们从未想象过的选择:两个孩子的父亲Sunny Eze很饿但如果拿不到现金,他就把身上仅有的一点钱留着做交通费。Esther Ugonna等了大约10个小时才取出1万奈拉(22美元)。Nasir Yusuf当天关闭了他的商店,把时间都用来提取他需要的现金。
与此同时,上周的一天,Inemesit一直排到晚上8点,最后空手而归。和其他许多人一样,她被告知银行分行的新钞已经用完了。
“如果有人告诉我,我可以拥有这笔钱,但我不能使用这笔钱,我不会相信,”她沮丧地说。她有170万奈拉(3680美元)的银行存款,“你有钱,但你看不到它。”
由于手头没有多少现金的尼日利亚人把食物放在其他需求之上,这个家庭通过出售行李和背包等包的收入大幅下降。
她说:“人们不会放弃养家糊口而来买包。”
这场危机让Inemesit太累和沮丧,无法考虑即将到来的总统选举。
“政府让我们很失望。他们让我们失望了。”她一边说,一边抓起不停咳嗽的4岁孩子。“形势很艰难,一切都在涨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