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哈马斯在10月7日发动的悲剧性事件,以及全球对该地区的关注被随后的加沙冲突所主导,人们很容易忽视这样一个事实,即黎巴嫩正处于灾难性的经济形势中,它是严重的、本可避免的人类苦难的根源。2019年,该国陷入了三重危机,包括货币、银行和公共债务的崩溃。国内生产总值(GDP)暴跌了近40%。尽管以黎巴嫩镑计价的债务已被通胀和贬值抵消,但政府和央行以美元计价的债务仍是当前GDP的7倍。
四年的时间还不足以找到一条走出危机的道路。9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一个代表团再次访问贝鲁特,以推动一项决议,但没有取得实际成果。虽然政治僵局是主要问题,但有时只要有一个能产生足够多赢家的解决方案,就能打破僵局。正是本着这种精神,我和Ugo Panizza、Carmen Reinhart以及哈佛增长实验室(Harvard Growth Lab)的一个团队提出了一项快速解决危机的计划。
首先,为了恢复经济稳定,我们主张全面美元化。在一个已经事实上美元化的经济体中,考虑到该国动荡的政治经济,一种具有灵活汇率和通胀目标的本币将缺乏可信度,并导致非常高的利率。美元化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因为黎巴嫩的商品和劳动力市场已经与那些与美元挂钩的国家(主要是海湾国家)深度融合。
第二,我们提出了解决债务积压问题的创新方案。所有危机都是由不可持续的债务积累引起的,但黎巴嫩危机的不同之处在于该国央行黎巴嫩银行(Banque du Liban)所扮演的角色。危机前的赤字是通过黎巴嫩中央银行向商业银行提供美元存款来解决的。黎巴嫩银行反过来又以当地货币为政府提供资金。危机爆发后,货币错配导致黎巴嫩银行破产。这就是黎巴嫩公民无法使用自己银行存款的原因。
我们建议通过将商业银行对央行的760亿美元债权转换为临时政府凭证来解决这一问题。其中90%将发放给存款余额超过10万至15万美元门槛的大储户。剩下的10%将由银行吸收。这一行动将把破产转移到政府身上,使国家拥有一个有偿付能力的银行和银行系统,尽管其规模要小得多。
第三,公共债务(包括新发行的凭证)将在晚些时候与债权人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支持的计划中重新谈判。考虑到我们估计到2030年需要80亿美元的额外融资来支持复苏,这些债务的减记幅度将超过80%。政府将需要制定一条可信的财政路径,到2030年实现基本盈余占GDP的3%,并在6年内实现GDP调整的6%。这必须是渐进的,以优先恢复经济复苏所需的基础设施。我们认为,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牵头的债务协议达成之前,前两步可以迅速和单方面地完成,从而使银行迅速重新开业和经济复苏。
第四,需要外向型增长动力。我们在优质农产品加工产品、旅游业发展和高技能商业服务(包括远程工作)的扩大方面看到了机遇。最近发现的海上天然气资源也可能有所帮助。
到目前为止,黎巴嫩的政策制定者还未能找到足够的共同点来解决这场危机。没有迫切需要的共识,经济复苏是不可能的——这一系列构建要素可以帮助他们实现这一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