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中央银行开出的止痛处方

“市场情绪”是现代社会最伟大的词汇之一。市场感觉欧洲经济衰退正在逼近:欧元汇率自7月以来下跌了5%,政府债券利率也在下降,金钱总是很容易被吓倒的。企业也开始感觉到经济衰退即将来临:尽管有几个国家的失业率处于创纪录的低位,但欧元区的工资增长正在放缓。这种以衰退形式出现的低迷有多种原因,这是经济学上的真理:一切都是多重因果关系。

在主要原因中,我们可以列举地缘政治因素:欧洲的一场战争推高了原材料价格,新兴大国中国正试图从衰落的世界大国美国那里抢走人们的注意力。此外疫情对全球一半的财政空间造成了挥之不去的影响,供应链出现了困难,技术革命和环境革命共同带来了冲击,原因几乎是无穷无尽的。

在欧洲还有另一个原因:欧洲央行(ECB)的策略。自从Mario Draghi离职后,欧洲央行一直处于无人掌舵的状态。他的继任者Christine Lagarde犯了一长串错误,包括沟通方面的错误。她的支持者声称:“这是她最初上任时的主要优势,因为她在货币政策这一波涛起伏的领域缺乏任何经验,她并不孤单。”

她的副手Luis de Guindos从拉霍伊政府的西班牙经济部直接调任欧洲央行总部,这是Harry Potter中的Hogwarts、死星(Death Star)和Dickens,A Christmas Carol中Scrooge办公室的合体。Lagarde再次在没有必要的时候提高了利率:她自己的预测是,通胀将在2023年底和明年下降。现在主导欧洲央行的鹰派告诉我们,她的任务即著名的“低于但接近2%”的通胀目标只能通过严格的政策来实现。

危险在于过度的僵硬最终会变成僵直。央行应对通胀的方法并不多,除了提高利率、坐以待毙,看着经济参与者被迫降低工资和抑制物价,因为经济已经冷却到发抖的地步。这可能导致经济放缓,或者在最坏的情况下,导致经济衰退。我们正朝着这个方向前进,制造一点经济痛苦,以驯服以价格和工资形式出现的市场力量。

由于对痛苦的偏好,欧洲央行忘记了一些事情:欧元区在过去15年里遭遇了两次重大危机,中产阶级购买力的丧失正在把老恶魔从衣橱里带出来,这种不安就在那里,而且时不时地引起一种恐惧。欧洲央行还忘记了,正如西班牙的例子所表明的那样,除了货币政策之外,还有其他对抗通胀的政策。

它已经忘记了,好政策与平庸政策的区别在于机构的可信度,而不是一丝不苟地遵守几十年前为一个已不复存在的世界写下来的几条规则。将价格目标保持在2%的神圣规则是无可争议的。

多年来最优秀的经济专家一直指出,要扩大央行的行动空间,利率应该在3%,甚至4%。严格遵守反通胀规则手册同样荒谬:以至于欧洲央行自己的任务明确规定,欧洲央行还必须处理金融稳定问题,并以一种更广泛的方式处理失业和经济形势。

欧洲央行是按照德国央行的形象设计的,在德国的经济思想中,通货膨胀是最糟糕的,就像美国最可怕的噩梦是萧条一样。拉加德拿出锤子,看到钉子到处都是,但滞胀与通胀相结合是摆在她面前的问题,这不能通过像没有明天一样提高利率来解决。

经济是一个各种选择的工具箱。这一次,让利率平稳一段时间就足够了,但欧洲央行却选择以所谓正统的名义加剧痛苦。担心自己在央行领导职位上声誉的前政界人士,要多于监控欧元区稳定的央行官员。这是自2022年年中以来的10次加息,最近的一次是不必要的,毫无疑问的。我们还没有看到这种升级的全面影响。这些事情需要时间。但痛苦是必然的,我们正迎头撞上经济衰退的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