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思考印尼的镍矿政策，为经济增长提供动力

镍是支撑全球钢铁生产、推动能源和运输系统脱碳的雄心的金属之一。

2022年印尼的镍矿占全球镍产量的近一半。自2020年以来，随着该国推动全球价值链向可再生能源的上游移动，该国已禁止原镍出口。印尼在钢铁和电动汽车方面都有巨大的潜在国内市场。

然而，尽管镍似乎是实现净零排放目标的核心，但印尼可能会发现自己的处境与沙特阿拉伯及其石油储备惊人地相似都坐拥丰富的资源，而随着电动汽车行业的蓬勃发展，这些资源的价值将会下降。

印尼的挑战在于驾驭两种环境，一种是地缘政治环境，另一种是化学环境。

在不断变化的地缘政治环境中，印尼正试图在电动汽车电池供应链中占据更重要的地位。

在美国，这些尝试包括在《通胀削减法案》(IRA)中引入税收抵免。在欧洲，这些措施包括通过欧盟投资计划提供政府贷款、独立的成员国倡议，以及针对中国汽车制造商的反补贴调查。

这项调查旨在防止从印度尼西亚采购镍的中国电动汽车制造商向欧洲市场倾销廉价进口镍。在这两种情况下，印尼在镍行业对中国制造商和融资的依赖，为其电动汽车的雄心带来了脆弱性。

第二个化学环境挑战更为根本。由于电池化学成分的变化，或者电池本身所用材料和技术的组合，印尼的镍储量和工业雄心有可能变得不那么有价值。镍是镍锰钴(NMC)电池的关键成分，由于续航里程和功率重量比的优势，镍锰钴电池目前在市场上占据主导地位。但这种主导地位可能转瞬即逝。

标准普尔全球预测，2030年之后NMC电池的主导地位将被LFP电池取代，这是公司转向LFP电池的一个主要原因。LFP电池续航里程更短，性能更高端。它们也不太容易着火，而且是由全球范围内更为丰富和廉价的原材料制成的。对于大多数电动汽车用户来说，LFP电池提供的续航里程和电量绰绰有余。

这一预测不包括潜在的市场颠覆性前沿技术的影响，比如钠离子电池和固态电池，丰田在这些技术上押下了重注。这些技术将进一步抑制对镍的相对需求。NMC电池在性能导向的电动汽车上仍将有市场，但未来的全球市场可能会比现在的小，而且随着技术的发展，颠覆很少是线性的。市场的变化可能比标普预期的还要快。

对于印尼来说，要想让镍继续成为这些地区经济增长和发展的引擎，其首要任务应该是与美国和欧盟建立更密切的关系。印尼与欧盟的关系似乎正在扩大，双方都希望在印尼2024年大选前完成印尼与欧盟全面自由贸易协定(FTA)的谈判。

美国的前景就没那么明朗了。2023年9月印尼总统佐科·维多多(Joko Widodo)在与副总统Kamala Harris的会谈中提出与美国达成一项关键的矿产贸易协定。一项有限的、特定于关键矿物的自由贸易协定将使印尼的材料有资格享受IRA的国内和自由贸易协定伙伴的税收优惠。这一自由贸易协定似乎符合美国拜登政府希望避免建立更全面、多领域、多议题的自由贸易协定的愿望。

建立更紧密的美欧关系不应以牺牲与亚洲公司的合作关系为代价。欧盟和美国的伙伴关系也不会没有成本。欧盟和美国都对印尼利用出口禁令作为经济政策工具表示关切。欧盟已经对印尼的禁令提出了挑战，并在世界贸易组织取得了胜利。

与欧盟和美国达成的协议将加强对露天采矿和新商业规则的环境影响的审查。印尼一些反对派人士认为，新商业规则对资本过于友好，允许省长在没有工会和民间社会专家参与的情况下设定最低工资。

对印尼来说，加强欧美伙伴关系的代价可能是巨大的。但总比看到镍业及相关产业的雄心成为化学变化和地缘政治格局变化的牺牲品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