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大型企业联合会(Conference Board)的首席经济学家Dana Peterson从该组织发布的领先经济指数(Leading Economic Index)的大幅下滑中看到了一个明确的结论:如果衰退还没有在美国扎根,那么它很快就会扎根。
对Groundworks的首席执行官Matt Malone来说,他的反应却不是经济衰退——他的住宅基金会和水管理公司仍有强劲的销售,迫切需要填补数百个空缺职位,并且看到消费者准备消费。
“几个季度以来,我们一直在谈论即将到来的经济衰退,”Malone说,他的公司位于弗吉尼亚海滩,业务遍及全国。“关于消费者的情况,有很多困惑和混合信号……归根结底,我们还没有看到它影响到我们的业务。”
这就是美国经济的神秘之处,也日益成为全球经济的神秘之处。在一场毁灭性的大流行病爆发三年之后,通胀飙升已经持续了一年半,有关衰退的预测也已经持续失准了好几个月。
许多政策制定者和经济学家认为,全球主要央行已以极具破坏力的速度上调利率,或许能抑制通胀,但代价高昂。通胀有所放缓,但速度和幅度还没有快到让任何央行官员都觉得这场战争已经取得了胜利,最近的数据显示,这一进程正在放缓。
在房地产和科技等对利率高度敏感的行业,对商品和服务的需求已经下降,这些行业都是大流行的赢家,它们的需求可能会减少;但从整体经济来看,由于消费者不断找到消费渠道,近期的许多意外都是利好。
就业市场?
像Malone的公司这样的企业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美国的失业率为3.4%,是1969年以来的最低水平。在这一点上,美联储官员更担心的是劳动力囤积等趋势,而不是经济衰退。劳动力囤积可能会导致可用劳动力稀缺,并阻止失业率小幅上升。许多美联储官员认为,通胀率下降需要失业率小幅上升。
克利夫兰联邦储备银行总裁Loretta Mester周五在接受CNBC采访时表示,她认为今年经济增长将“远低于趋势水平”,但仍将增长。
Mester称,虽然一些行业正在放缓,但“进入今年以来,潜在的强劲程度略高于预估者的预期,而企业在招聘方面付出了巨大努力,他们将竭尽所能留住员工,因此在我们度过这场放缓之后,他们将拥有所需的员工。”
消费者是“关键”
在全球范围内,类似的动态也在发展,欧元区和英国看似不可避免的衰退已经让位于持续的温和增长。
异常温暖的天气和较低的能源价格起到了帮助作用。出人意料的强劲消费支出也是如此,从世界前景来看,中国经济从严格的COVID封锁中重新开放也是如此。
Peterson承认,这是一种奇怪的情况。她说,即使美国真的出现经济衰退,也很可能是短暂而轻微的衰退,企业会留住难以找到的员工,家庭和企业支出也只会小幅削减。
Peterson说:“企业告诉我们,他们在继续招聘,或者不打算缩减劳动力。”不过,她补充说,最终“关键还是消费者。”
“消费者愿意花多少钱?出于他们自己的收入,他们的财富…他们的信用卡?也许我们正在接近消费者枯竭的临界点。”
除了世界大型企业联合会(Conference Board)的关键美国经济指数,还有其他方面的警告。该指数在过去大约一年的时间里一直在发出衰退警告。
在债券市场,短期政府债券的收益率高于长期证券的收益率,这是一个典型的衰退信号,但一位美联储官员认为这是被通胀扭曲的。
在最近的业绩电话会议上,沃尔玛(Walmart Inc )高管指出,销售增长强劲,但有迹象显示家庭经济疲软:例如,高收入消费者为了抵御通胀而打折购物,或对非必需商品的购买放缓。
更具弹性
然而,如果消费者继续消费,招聘老板继续招聘,经济继续扩张,美联储和其他主要央行面临的困境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通胀是否仍能放缓。
这是一个值得商榷的命题。事实上,亚特兰大联邦储备银行(Atlanta Fed)的模型目前认为,美国第一季度GDP增长将达到强劲的2.5%。
自从美国央行在2021年底开始转变其货币政策立场,并在去年3月开始加息以来,这种情况使金融市场与美联储的前景最为接近。
长期以来,市场一直对美联储的决心持怀疑态度,但最终让市场与美联储步调一致的似乎是,有数据显示,经济不会轻易崩溃,通胀也不会轻易放缓。这给美联储将立即“转向”降低利率的想法泼了一盆冷水。
Piper Sandler全球资产配置主管Benson Durham表示,他的分析显示,近期债券收益率上升(市场与美联储的走势更为接近)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这似乎是由通胀上升预期推动的。
Durham写道,自上次美联储政策会议以来,“政府债券收益率上升。但得出金融状况因此变得更紧、美联储现在要做的工作减少的结论是草率的……美联储现在可能会加大力度。”
在美联储政策制定者为3月21-22日的会议做准备之际,未来几周将公布的2月就业和通胀数据,对于决定这种情况是否会发生至关重要。会议将决定利率以及对政策利率和经济前景的最新预测。
周五公布的美国消费和通胀数据似乎会促使美联储决策者将政策利率的预估止损点上调至去年12月预估的5.1%之上。1月份,消费者支出出现近两年来的最大增幅;当月,构成美联储政策基础的通胀跟踪指数加速上升;对2022年末数据的修正显示,在抗击通胀方面取得的进展低于此前预期。
不过,一些人认为,发展中市场对通胀加剧和利率上升的预期,可能只是经济持续强劲的另一面,美联储政策制定者仍认为,他们可以引导经济在不崩溃的情况下降低通胀水平。
圣路易斯联邦储备银行行长James Bullard上周对CNBC表示:“市场高估了2022年下半年的衰退,高估了2023年上半年的衰退。美国经济似乎比六、八周前市场认为的更有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