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资深摸鱼达人老吴最近找到了新的乐趣——在黑猫投诉看各种奇葩用户和霸道企业“薅头发、扇嘴巴、吐口水”。得益于老吴的恶趣味，我们偶尔也能在排除了老板的微信群里欣赏到他精选出的奇葩对决，不过万万没想到这次站在擂台上的竟然是《驾考宝典》。
众所周知，用户和企业之间的纠纷最重要的原因只有一个字——“钱”，而伴随“钱”这个字经常出现的就是“骗”。一个驾考类APP在投诉平台上又是怎么和这两个字联系到一起的呢？欢迎走进今日摸鱼本期话题：“拿来吧你！”驾考宝典的财富密码。
▲付款热烈欢迎 退钱绝不OK 图片来源：驾考宝典页面截图
责任全在平台？睿智学员大赏
著名诺贝尔陪跑奖得主村上春树“鸡蛋和高墙”的论调原则上我是支持的，不过打开在黑猫投诉驾考宝典页面，我们最先见到的并不是飞扬跋扈的企业，而是脑洞大开的用户。其中既有手滑买了货车vip的小可怜，也有提上裤子不想认账的渣男渣女。
▲并不是所有的用户都讲道理 图片来源：黑猫投诉页面截图
看看上面几位大哥，是不是有种没考上北大清华埋怨老师没水平的既视感？“科目一没用，科目四提升不上去”“根本没什么用退钱！！！”作为一个当年也是靠驾考宝典刷题，科一满分、科四仅错一道题的驾考前辈，在这儿想问你们一句还要脸不要？不过说到这儿，我突然想到，当年我可是没买VIP啊，那么几道题，买这个VIP有啥必要么？接下来的投诉回答了我的问题。
学车服务成驾考宝典救命稻草
除了刷题，驾考宝典的VIP项目主要涉及两个层面，一方面是科目二、科目三的“实景模拟”，另一方面是考不过“赔付退款”的承诺。以我的经验来看，“实景模拟”再真实也是“模拟”，绝不能取代线下练车，在我看来这个功能实在有些鸡肋。相比之下，考试不过“赔付退款”的承诺确实有一点点让人动心。一方面体现了驾考宝典对自身产品的信心，另一方面给付费用户兜底。从数据上看，这的确成为驾考宝典营收增长的重要支撑。
▲图片及数据来源：《每日经济新闻》
据《每日经济新闻》报道，在受疫情影响的2020上半年，驾考宝典学车服务收入已经超过2019年全年，营收占比也趋近50%。
拿来吧你！一不小心钱没了
不过从黑猫投诉平台的反馈来看，驾考宝典的这部分营收实在“可歌可泣”。黑猫投诉平台中投诉占比很高的一项就是“不小心付费”，诸多用户反映随意点击查看就完成了“自动付款”。而且安卓、苹果用户都有中招。
▲很多用户表示莫名被扣费 图片来源：黑猫投诉页面截图
我自己也冒着鸡飞蛋打的风险尝试了一下，本来我以为点开“限时特惠”按钮会有关于VIP服务的完整介绍，结果咔嚓一下直接跳转支付页面。我大意了啊！我没有闪啊！多亏没绑定面容支付和Apple Pay，及时悬崖勒马，否则深夜杵手机的我将上演一出“人还在 钱没了”的人间悲剧。
▲轻触按键丝滑付款 图片来源：驾考宝典页面截图
其实在操作过程中足够小心谨慎的话，哪怕开启小额免密、面容支付等功能也不至于误触付款，把责任全都推给驾考宝典有点儿过分。但这个接近一键付款的功能的确太方便了，大大增加误触付款的风险。怎么说呢，这个功能必须给驾考宝典的程序员加鸡腿！同时我们也要提醒广大网友，小额免密、面容支付之类的功能在带来方便的同时也有遭遇“渣男”的风险。
想退款？门都没有！
▲想退款？还是太天真 图片来源：黑猫投诉页面截图
有人觉得，选错项目或者误操作购买，选择退款不就行了？只能说你还是太年轻，人家处心积虑设计出来的流程，要是那么容易破防还怎么出来混？
要“补偿”想“赔付” 角落里的条款看过没？
当然“咻的一下钱没了”只是“开胃菜”。刨除误操作付款的群众，的确有人对页面宣传的“VIP稳过 考不过补偿”、“科一/科四稳过 45元开通 考不过退100”、“全科目通关128元 考不过补偿140元”动心。不过如果你仔细研究驾考宝典的相关条款，你会发现“考不过退100”在细节中变成了“考试不过，单科补偿50元”，而且想获取这份“补偿”还需要满足的6个条件。与几乎占满半个屏幕的“VIP稳过 考不过补偿”的醒目Slogan不同，这份长达6条的获取补偿所需的条件，是通过“白底黑字”的小号字体低调呈现在VIP购买页面的最后。很多小同志很可能在没看到最后的“6个条件”的情况下，就已经被醒目的“VIP稳过 考不过补偿”洗脑，下单购买了。而在黑猫投诉平台，这种“上当受骗”的用户为数众多。
▲用户想方设法证明“我妈是我妈”，平台客服“查询不到”。 图片来源：黑猫投诉页面截图
为了不退钱 脸都不要了！
玩儿文字游戏，把细节条款藏着掖着其实在互联网行业并不鲜见，不过驾考宝典的骚操作可不止于此。即便确实满足退款条件，你还要完成一系列类似“证明你妈是你妈”的操作，而且客服仍然可以对你鸡飞狗跳的证明选择视而不见。多位用户反映，即便上传交管部门成绩未通过的截图、即便把自己在驾考平台相关账号密码提供给驾考宝典，驾考宝典仍能以查不到相关成绩为由拒绝“赔付”。看到这里，我脑中已经浮现出范大将军的表情包。
▲范大将军出离愤怒 图片来源：网络
虚假宣传 根本停不下来
你以为有关虚假宣传的故事这就讲完了？又年轻了不是？考试路线不全、系统内考场和实际考场不一致之类的情况同样在投诉列表中多次出现。其实想要覆盖全国所有训练考试场地对驾考宝典来说确实难度颇大，但你要么针对特殊城市产品下架，要么接到反馈之后抓紧退款。现在搞得一手骚操作，让人四处投诉又是何必呢。
▲客服要求用户问教练要图纸….这波操作可以….. 图片来源：黑猫投诉页面截图
▲驾考宝典中显示的考场和实际不一致 图片来源：黑猫投诉页面截图
六六学车节 喧嚣过后一地鸡毛
继续在黑猫投诉页面查找，我们发现不止四五十块的“VIP”钱退款不易，就连驾考宝典“六六学车节”中承诺的“未中奖用户原路退回6·6元”也未及时到位。让我想起了那句老话，苍蝇腿也是肉啊！
▲“六六学车节”让人想起大家排队退小黄车押金的故事 图片来源：黑猫投诉页面截图
从“欧皇”变成“祥林嫂” 不要奖金只要视频下架
从“欧皇”变成“祥林嫂”要几步？在黑猫投诉平台，这位美丽的小姐姐的经历让人唏嘘。承诺的奖金一拖再拖，自己的“中奖”视频则被挂在活动页面吸引更多围观群众前赴后继。即便放弃奖金，小姐姐也难逃助纣为虐的骂名。
▲一个“六六学车节”都能玩儿出好几种虚假宣传 图片来源：黑猫投诉页面截图
在科创板IPO之前看到这么多单笔金额小得可怜的投诉，我们不禁怀疑木仓科技（驾考宝典母公司）到底是资金链紧张到这种程度，还是开始就打算空手套白狼？难道是想给资本讲一个节操满地的故事？
▲“六六学车节”背后的一地鸡毛或将为木仓科技的未来埋下隐患 图片来源：木仓科技官网
审核不严还是组团“割韭菜”？
另外还有付费用户被引导到“黑驾校”报名，约不到教练又不退费的情况。新学车用户注册账号后，平台有“帮助选驾校”功能，靠收取各驾校合作费用的形式推荐、排名驾校，导致很多学员被误导选择了一些信誉度不高的、培训不规范的甚至未经主管部门批准的“黑驾校”。
▲单凭用户描述我们很难界定到底是驾考宝典对驾校审核不严，还是联手黑驾校一起“割韭菜”。图片来源：黑猫投诉页面截图
怎么说呢，很有当年百度和莆田系医院那味儿了。智能识别用户是否人傻钱多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科技创新吧？
毫不意外地隐私泄露
作为一个因强制用户使用定向推送功能问题被工信部点名的软件，驾考宝典在用户隐私方面的所作所为毫不令人意外。黑猫投诉关于隐私泄露的举报也不胜枚举。
▲贩卖用户电话号码是驾考宝典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 图片来源：黑猫投诉页面截图
另据《每日经济新闻》报道，“学车服务”营收上涨之前，汽车导购信息服务也是驾考宝典重要收入来源。所谓汽车导购信息服务，其实就是把包括电话在内的用户信息销售给相关企业。其中既有字节跳动、汽车之家、易车等大公司，也有各种驾校乃至驾校教练。有多少用户清楚了解自己的信息被驾考宝典贩卖给这些企业，很多时候还不止一次呢？数据显示，仅2018年一年，驾考宝典汽车导购信息服务收入就达6539.86万元。
“两头吃” 驾校教练也中招
驾校教练在黑猫投诉上的维权也侧面印证了我们关于驾考宝典贩卖用户信息的推测。在投诉中，缴纳2980会员费的教练控诉学员线索还要单独购买，另一位投诉的教练则表示购买的线索准确率低。
▲驾校教练同样是受害者 图片来源：黑猫投诉页面截图
从“小甜甜”到“牛夫人” 驾考宝典到底怎么了？
“钱”还是绕不开的话题。首先是原有主营业务的颓势。在整个汽车市场增速放缓、销量下滑的趋势下，汽车导购信息服务及互联网广告服务两大主营业务举步维艰。2019年营收及利润在并无疫情影响的情况下波动明显。曾经的第二大客户也在汽车销售下滑行情中陷入困境，导致木仓科技计提超过千万元的坏账准备。另一方面，此前，由于未能按照对赌协议如期申报IPO，多名股东减资退出。 为拆除VIE架构及对赌回购支付了较多的现金对价也许是木仓科技现金流吃紧的原因之一。
▲图片及数据来源：《每日经济新闻》
这也导致较为依赖用户付费的学车服务必须扛起重任。据媒体报道，在木仓科技的学车服务收入构成中，驾考培训服务收入占八成左右，采用用户直接付费模式。而在驾考培训服务收入中，科一科四VIP精品课程的用户付费金额占总金额的比例为78.89%。这也许是驾考宝典为什么对用户手中的几块、几十块如此偏执的原因之一。
▲木仓科技创始人姜英豪在驾考宝典智能硬件新品发布会致辞
写在最后：
对人也好，对企业也罢，“不忘初心”这个烂大街的词更像是时代洪流中摇摇晃晃的FLAG。从小企业到IPO，驾考宝典一路走来背后一定有着外人难以了解的激动和辛酸。作为当年驾考宝典的受益者，从驾校学员到老司机，我看到TA现在的样子难免唏嘘。当年页面相对粗陋的页面，并不繁杂的功能确实为很多考生提供了帮助。时至今日，创立十年的驾考宝典似乎背负了太多，想要的太多，从而不知不觉走向了用户的反面。比起“做一家伟大的公司”的豪言壮语，我更希望驾考宝典和木仓科技恢复一家普通公司应有的样子。作为国内颇具影响的互联网企业，驾考宝典所需承担的远比现在更多。